【无根生乙女】记忆之书 if番外 痕迹
If【冯星接受了自己是集合体】&【没有宝宝】&【超级ooc和主线毫无关系】
000
那只冯星养了八年的白狐，阿九死了。
不像大多数野生狐狸，它走的很平静，颤巍巍的闭上眼睛，失了温度，没什么病痛，只是老掉了。
其实她本来是不想养阿九的，它相较于猫太活泼，又不像狗那样乖巧听话，还有表达爱意的独特技巧———咬人。
真是糟糕透顶的宠物，她和冯曜都为它吃了些亏，她还好，体质特殊，过个一两天就没了痕迹；冯曜好长一段时间手上都是狐狸的咬痕。
她能有耐心养到寿终正寝真不容易。
001
阿九死后第二夜，下了好大一场雪。冯星在簌簌风声中失了眠，悄悄爬起身，独自出门再去看看阿九的坟。
一盏烛光如豆，她持着这微弱的光走进小屋后的风雪。松枝抖落霜白，小道繁密难辨，幸得冯星的方向感向来不错，走过一遍就能将路记得一清二楚。
穿过密林深处，一片芦苇开阔，阿九就埋在此处，有山有水有植物，是个不错的归处。
深邃的蓝里，冯星生起了一团明亮的火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鲈鱼，弯下腰，放在了小小的土堆前。
“呜呜呜-——”
毛茸茸的触感，她低头，一只狐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，白色的、蜷缩成一团，和阿九被捡到的时候一摸一样。
她被迷了心窍，回过神来，阿十已经吃完了鱼，赖在她的怀里，不肯离开。
“来看阿九？”
她转身，是冯曜。
黑发黑眼，穿得单薄，星空下，安静的像沉在了夜色里。
他走进，为她披上长袄，看见少女怀中的白色，少见的微微怔愣，又转而露出一个笑来，只是不达眼底。
冯星是戏场行家，当然察觉了冯曜的表情变化，也知晓原因。
何况，后来那晚，他们都一夜未眠。
她只是不想说。
002
其实，冯星在等，等自己厌倦了冯曜。
诚然，冯曜长得好看，天赋也高，人也聪明；但他的习惯太差，总是喜欢半强迫的姿态，这让她很不满意。
冯星也曾经向他抱怨过。
她理想的huan爱，是四下无人，红烛帐暖，是你情我愿，体贴入微，温柔小意；而不是冯曜这样，总是不合时宜的产生欲望，比如，在戏楼的包间里，在园林的假山后，在湖心的游船上。
他还喜欢将她打扮成一些稀奇古怪的角色，像是，流落风尘的良家子，背着丈夫偷*情的世家夫人，不谙世事的贵族千金。
更过分的是，情到浓时，他总会逼迫她讲述她以前的情人。
“嗯，我记住了。”
冯曜总是微笑着答应，面对抱怨，神情自然又温和，无辜的仿佛被遗弃的小兽。
下一次，却又在车夫背对着软轿内，将她抵在座椅上，动弹不得。外面是喧闹的集市，人流如织，她紧紧的捂着嘴，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。
真是糟糕透了。
003
但是，事情总是能够更糟糕。
比如现在，冯星在一片黑暗中醒来，眼皮沉重，全身麻木，动弹不得，张开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呜*咽。
“你醒了。”黑暗里是一张熟悉的脸。
果然是冯曜。
其实冯星没有害怕，也没有惊慌，她并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景————人活久了，总会遇上几个变态。
但确实没想到冯曜也会这样。
冯星本以为，他不过是在床上有些恶习，但本性高傲，不会真的做出强迫她的事来。
她看着他的脸，依然挂着笑。
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？
过往恶心黏腻的记忆潮水般的向她涌来，黑暗、窒息、无法控制的快感，冰冷又疯狂，像是几十亿年前的深海，不管经历了多少次依旧让人难以习惯。
没关系的，她对自己说，不管是什么，孤独也好，囚禁也好，强制也好，疼痛也好，药物也好，世间一切东西总有期限，总会过去，对她而言都只是弹指一挥间罢了，冯曜作为一个凡人当然不例外。
于是，她面不改色，表情平和。
冯曜看到她这副样子，从腰间抽出一根银质的针，贴在她的脖颈上，明明感受不到凉意，却让她浑身颤抖。
“不怕吗？”他低低的笑了，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，“不要太看轻我呀。”
“这次用的药叫做醉魂散，为了制作它，我在遗迹中，找寻了十年材料，失败了上百次，才得了这么小半瓶。中药期间，所留下的伤害是刻印在神魂上的，只需要一滴，连六库仙贼的大成者也无法彻底愈合伤口。”
“我把那小半瓶全部喂了你。这种情况下，如果一针刺进百会穴，即使是你也会死的吧。”
冯星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，一串口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。
他无视了她的失态，依然笑着，手指捏住她腰间的细带，轻轻一拉，解开了繁复的结。
“临死之前，要不要再来一次？你总嫌弃我不够温柔，这次全都听你的怎么样？”
冯曜这个狗东西。
她怒目而视，死死的盯着他，颇有几分英勇就义的意味在。
他的眼睫微垂，声音轻轻的，“十几年了，自从离开二十四节谷，你一点也没有变，什么也不能牵动起你的情绪，什么都不能在你身上留下一点痕迹。”
“我时常想，等我死了，你是不是也会像对阿九一样，一夜之间就把和我的往事抛得干干净净？你会找一个新的男人，会把他和我比较，觉得我没他好看，不如他温柔，最后你连把我和别人比较这件事也不会想起。我冯曜不过是你亿万年生命中最平平淡淡的一个影子。”
“我才不要。”
他将头埋在了她的腰间，骨节分明的手执银针，在她的白璧无瑕的皮肤上一下又一下的动作着。
拜药物所赐，她不觉得疼，只能清晰的感受到针刺穿皮肤的钝感，起初，她以为冯曜是觉得让她毫无痛苦的死去太可惜，想出来了什么新的折磨她的手段。
最后才反应过来，他是在她的腰间刺下什么文字。
好像是…冯曜？他的名字。
纹身完成，冯曜抬起头来，黑色的长发散落，看着她，一言不发。
不知到底沉默了多久，冯星重新恢复了知觉，她直起身来，看向枯坐在一旁的青年，手下意识的抚上冯曜刚刚刺穿过的肌肤，已经重新变得光滑无痕。
“果然还是没有用。”他说：“什么也不能改变你，走吧。”
他微笑着，声音却沙哑极了，像是生了锈，脊背依然笔直着，手掌死死撑着地面，渗出暗红的痕迹。
冯星只觉得这笑比哭难看十倍，让她的心脏钝钝的，像是回到了阿九死后的雪夜。
其实她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。
如果她不爱他就应该赶紧离开，一刀两断；如果她爱他，就应该告诉他，他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，她会一直一直记住他，她早就已经为他改变了。
她站在原地站着，想了很久很久。
最终，她没有立马离开，也没有说话，她只是轻轻的抱住了他。
一整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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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写了他们最后do一次的🚗，但感觉不如这样，就删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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